库融

合集可见上文。

all昊，含苍昊，珩昊，天地不容（gb）。

三万年来，容昊侍奉过多人，却从未有一人如师父般真心待他。

三

 

浪荡了三万年，容昊不是没来过苍盐海，唯独这次是被月族士兵夹道欢迎。他刚下那一叶扁舟，便被架到战车上，一路奔驰来到了寂月宫。

 

刚踏入寂月宫，容昊便觉得一股森寒，不似涌泉宫明亮舒心。到了大殿之中，面对着尊位上的东方青苍，容昊悄悄抱臂取了些暖，神情却没有一点慌乱，这在宫娥的眼里倒成了奇迹。

宫娥们早就得令，与月尊珍惜的兰花仙子不同，这个仙质注定要侍奉月尊左右，承担月尊的一切恩与威——也就是说，不过是个卑贱的仙侍，要敞开一切向月尊求丨欢，地位连寂月宫中那群欢丨场女子也不如，宫娥们自然也不必像伺候兰花仙子那样细心对他。

散落在殿中的几个宫娥纷纷抻长了脖子，要看看这个仙质到底生成了什么风花雪月的模样，才能叫水云天挑选出来。却只看到殿中站着一个身材颀长，生得有些苦情的仙君，穿着不大合身的月族服饰，衣袂飘荡。

 

“你换了月族打扮。”东方青苍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。

“是，”容昊不卑不亢，呵出一串冷雾，“还望月尊钟意。”

“想讨本座欢心，自然是好的。”东方青苍站起身来，缓缓拾阶而下，口中说道，“不过，本座不喜欢你这样打扮。”

“是容昊莽撞，不知月尊喜欢何样的打扮？”虽是极谦卑的话语，可配着容昊那波澜不惊，甚至有些傲然的神情，却显得颇为讽刺。

“换上这身吧。”东方青苍打了个响指，便立刻有宫娥献上一只托盘。盘中叠好了一袭洒满蝴蝶五彩鳞片的黑袍，在黑袍上，赫然是一只雕刻繁复的乌黑面具。

 

这身装扮是东方青苍凭一眼记忆变出，并不完全相似，但足够使容昊登时怔住。东方青苍则在离他几寸处停住了步子，低声笑说：“如何，容昊仙君还喜欢这身华服吗？还不赶紧穿上，让本座开心开心？”

容昊不曾想到，自己竟然会在这样的时机，这样的场合被拆穿。眼下长珩不在，自己又失去一半功力，要与东方青苍抗衡，无疑于蚍蜉撼大树。他徒劳地张了张嘴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。

“容昊仙君。”宫中本就极寒，东方青苍走近了，他身上那独属苍盐海的肃杀气息，更叫容昊生出了些畏惧。他抱住双臂，掩饰不住地发颤，那是肉体生来带有的惧怕，并非神智可以控制。

他发抖了。东方青苍心里想着，有些忍俊不禁。他伸手抚上容昊后腰，还不曾说一个字，便发现对方的法力弱了大半，在月尊的迫人气息下，容昊所剩不多的灵力也争先恐后退潮，只留下一具孱弱的仙躯，微微震颤。

眼见不战而屈人之兵，东方青苍心下一喜，但他还来不及上更多刑罚，容昊已面失血色，晕了过去。

见仙君要倒，东方青苍一把将他揽住，暗暗叹道，果然是一副极轻盈的肉丨体。他捋过容昊的一缕华发，用手指绕了几绕，心想，原来这就是长珩所说，仙君倾其灵力相救后陡生的白发。夹杂在乌发间，越是显得他容貌清减，惹人叹息。

护甲又划过脸颊，来到容昊尖瘦的下颌，此处生得漂亮，东方青苍反复摩挲赞叹，忽地生出了想要一把捏碎的欲望。

小兰花是东方青苍心里清纯的一抹，不可伤害，况且她才千岁而已，月尊也下不去摧花之手。可容昊是罪仙，德行有亏，又生得容色可口，咬他，伤他，甚至碎了他，都别有一番乐趣可言。

一顿轻丨薄后，东方青苍心生躁动，万年不曾释放的破坏欲丝丝缕缕钻了出来，让他直犯牙痒，不知怎么抒发才好。最后他竟低头在容昊唇上狠狠咬了一口，出了几滴血，被他胡乱擦在仙君脸上，以示宠丨幸。

 

容昊醒来时，发现自己只着里衣，躺在星月帷帐之中，而罪魁祸首坐在一旁，正在装模作样地读书。

“醒了？”东方青苍放下书本凑了过来。

“谢月尊关心。”容昊卧在枕上，皱了皱眉，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。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否故意释放肃杀气息，但自己如今力弱体虚已是不争的事实。听说有流言称自己为废仙，容昊也并不觉得夸张，只是在日渐倦怠当中，更加生出对红莲温暖灵力的眷恋。

 

想起师父的柔情，容昊禁不住转向枕头的另一边，泪水悬在他的眼角。仙人的泪太少，不能聚成滴，迟迟不落，只能积成一小滩苦水。

他想起他与师父第一次合修，是在息山的山坡上。那日风光和煦，微风吹动着满山花朵，他被弄得有些吃疼，但想到身上之人是师父，他心里感到更多的是乐趣与悸动。

风吹过去，漫山遍野的花树浮动，灵气满溢，暖意飘散，容昊躺在柔软的草上，忍不住地弯起嘴角：自己凡心未褪，师父也为自己生了凡心，日日夜夜缠在一起，遨游天外，那是三万年前最好的日子。

那时容昊还不怎么懂得让自己得趣，却能轻松被送上云霄，他现在做那档子事早已是轻车熟路，但却很难得到快乐。当东方青苍伏到身上时，容昊就知道即将发生什么，无非是一次又一次的重复，谁都可以，他不在乎。

 

谁知月尊却有些旁的想法。他伸手钳住容昊下巴，说道：“本座不喜欢伺候人，既然醒了，那就起身吧。”

畏惧对方身上刺骨之气，容昊只得乖乖起身，斜坐在床上，淡淡地说：“任凭月尊大人吩咐。”

“倒也没什么别的事。”东方青苍凑近了些，容昊将那张冷肃面孔上的邪笑看得更加清晰。

 

“只是本座听闻，在这玉京当中——”

 

他简直是按捺不住自己的笑容了。

 

“容昊仙君品箫的功夫乃是一绝。”

 

东方青苍的手伸向了自己的腰带。

TBC